聽說 NCC 正要招標一個專案 「我國實施網站分級制度之現況與展望研究」。 本文搜集了一些連結供有興趣的朋友參考, 並特別分析法學教授 Lessig 所著 「Code V2」 一書當中幾段相關文字。 網路管制有很多面向; 這裡主要談論 (非暴力) 色情的管制。

聯合大學 公告的檔案 裡面只有簡單的描述; 我把詳細的 委託研究計畫書 放上網路給大家參考; 至於正式文件, 還是要以 NCC 提供的為主。

搜尋 「porn censor」 可以看到網路上對於管制色情圖文多半採負面的看法; 而日本竟是全球對於色情內容管制最受到矚目的國家... 跟原來的想像很不一樣; 也許就是因為法律與現實落差太大, 所以特別令人側目? 任何一個企圖強力管制色情的國家都應該自問: 「在這方面, 我們要以日本為榜樣嗎?」

但是澳洲政府顯然欠缺這個智慧。 儘管澳洲政府黑箱作業的色情管制手段 引發拑制言論自由的爭議 及民眾的抗議 (也請見 維基百科更詳細英文文件), 澳洲最大的 ISP 仍舊在幾天前 開始執行效率不彰的粗糙管制。

抗議政府管制網路的澳洲人搜集了 許多連結。 其中不少學術文章指出: 管制 「非暴力色情內容」 出自極右派宗教團體之手、 欠缺正當性、 甚至傷害女性或傷害女性主義。 有一篇是中央昆士蘭大學講師的演講, 提到 丹麥在1960年代將色情刊物合法化, 同時期性暴力明顯減少。

關於網路上的色情內容, 史丹佛法學教授 Lawrence Lessig 在 Code V2 一書當中指出政府不應直接管制。 比較好的方式是 要求網站自行貼上分級標籤 ("Cyberspace Regulations: Spam and Porn" 那一節) Lessig 所創立的陽光基金會底下的一個子計畫 OpenCongress 也 納入了這個意見。 我國的 網站分級推廣基金會 採取類似的做法, 普遍獲得各界支持。 包含 抗議 「Hinet 色情守門員」 的網站, 也支持 「網路業者的自主分級」 的概念。

有人質疑 Lessig 式的自主分級欠缺強制力, 只要修改瀏覽器的程式碼就可以繞過限制。 臺灣 Mozilla 社群朋友 當中也有一種聲音, 說這應該由 ISP (網路服務商), 才能確保管制有效。 但這類看法顯然誤解了 Lessig 的建議。 他把垃圾信件 (spam) 跟色情放在一起, 用相同的方式處理, 意味著 閱聽者自己 有權力決定何者該管制, 何者不需要管制。 Lessig 所提的方案, 目的不在於提高管制效率, 而在於服務閱聽者或接近閱聽者的監護人 (例如中小學的網管老師、 家中有小孩的家長); Lessig 想避免的, 是公民權力流失、 政府過度擴權 (例如將政治評論偷偷變成管制對象)。 網路時代, 「禁止資訊流通」 永遠不可能百分之百有效 -- 從政府機密到盜版音樂及軟體, 從 史翠珊效應 到 遙控數位枷鎖, 不管你喜不喜歡, 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在在地顯示 「資訊渴望自由」。 如果橫豎都會失誤 (誤擋與誤放), 如果無論怎樣都會有破綻, 那麼把這個權力與風險分攤丟給每一個個人、 家庭、 親近學生的學校, 不論就誤判或破綻而言, 都遠遠勝過把這個權力集中起來交給任何一個執政黨。 Firefox 改程式碼? 根本不必。 我認為只需要有 about:config 再將小孩帳號的設定檔擁有人改成父母親就 ok 了。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 「委由 ISP 管制色情內容」, 其實也就形同 「委由執政黨掌控網路內容審核」。 Code V2 當中的 「Regulating Architecture: The regulatory two-step」 那一節, 詳細地說明了政府可以如何透過 ISP (或其他廠商、 架構) 間接控制民眾。 簡單地說, 控制數十家甚至只有數家廠商, 遠比控制整個國家幾百萬人或十幾億人要簡單得多; 而商家要做生意, 更必須屈服於政府的要求。 先前中國共產黨為了監控民眾而要求所有電腦安裝 「綠壩」, 但因為民眾反彈而失敗; 後來退至幕後改要求 ISP 安裝 「藍盾」, 就順利得逞。 Lessig 講的並不是杞人憂天的理論, 而是已經驗證的事實。 還有, 當初中共政府推銷 「綠壩」 的說辭, 也是防堵色情。

所以 NCC 要招標這個案子, 繼續改良目前 「自主分級」 的成效, 用比較尊重人民自主權的方式協助家長老師自行管制家中孩童的視聽, 我個人認為是好事。 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給 NCC 唯一的建議就是: 以後請把招標公告及完整文件直接公佈在 NCC 官網上面, 善用網路的力量促成更多學者與公民參與討論這個公共議題好嗎? 謝謝!

哦, 對了, 插播動物星球頻道和書上學來的知識: 侏儒黑猩猩 (pygmy chimpanzee 又稱為 bonobo) 比普通黑猩猩更溫和、 更愛好和平。 在他們的社會裡, 老大是女性; 侏儒黑猩猩大多數時候奉行 「要做愛, 不要作戰」 的大原則 (包含同性之間與異性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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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邊沒電腦; 口頭推薦本文嗎? 可以請您的朋友搜尋 「色情管制」。